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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日天劫第2部分阅读(1 / 2)

境,无意中解开“邪火六兽”的禁制,才将这六名魔星放入东胜州武林,从此无有宁日。

七禽不出,“邪火六兽”无疑是当今武道上最令人头疼的麻烦之一。他们没有门派约制,不买黑白两道的帐,不理会任何约定俗成的江湖规矩,我行我素,完全没道理可讲,谁遇上谁倒楣。唯一能指挥六兽的,只有六兽之首、人称“中原逐鹿”秦失道的神秘人物,偏偏此人见首不见尾,似乎没有同五兽一起行动的习惯,任由五兄弟胡作非为,徒然遗祸。

劫兆冷汗直流,勉强收摄心神:“奇怪,劫军怎会结交六兽这等样人这些煞星要是堂而皇之进了照日山庄,爹肯定容不下。可惜爹不能出手”

忽听司空度笑道:“姑娘好眼力,总还强过了照日山庄之人。却不知姑娘芳名,师承何处”

劫兆暗叫不好:“这死马说话如此客气,少不得要干坏事了。”

红衣女郎冷冷一笑,傲然道:“想知道本姑娘的尊号,不妨问问那头yin鼠夏无光。”

劫兆想起适才胖牛古不化之言,心想:“莫非那忌器投鼠夏无光,竟是这个美貌的大姑娘所杀”

果然,此言既出,四人面色阴沉。古不化鼻头抽动、窸窣有声,居然哭了起来。

司空度阴阴含笑,嘴角抽搐,一字一句的说:“你就是飞、天、龙、女、岳、盈、盈”

“正是本姑娘。”红衣女郎岳盈盈冷笑:“我刻在那头yin鼠身上的大字,还算清楚端正罢”

玉手按刀,暗自戒备,谁知四兽全无反应,古不化兀自啼哭。

劫兆本以为这话一撂完便要开打,正揣着趁乱开溜的主意,一看没场,大失所望:“娘的拖拖拉拉,说什么小话一棚烂戏”

司空度沉吟半晌,轻叩桌面,脸现不忍之色:“姑娘为何杀人”

“夏无光污辱祈家寨里三十七家的闺女,先奸后杀,罪大恶极”岳盈盈抽刀一送,“铿”一声倒撞入鞘,绯色罗裙猎猎生风:“这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恨只恨让那厮死得太痛快,没能多吃苦头”

劫兆心里抱头叫苦:“糟糕她开始耍帅了。”要是这丫头没两下被撂倒,他劫四少爷也没戏可唱。

司空度听得神色黯然,连连摇头,流露出黑道巨寇罕有的真情一面,差点连劫兆都为之感动,片刻司空度抬起头来,笑得温煦:“还好,还好。听姑娘这么一说,在下也就放心啦。”

岳盈盈蹙起柳眉。枉费她千里追踪、斗智斗力才手刃夏无光,这同伙巨寇说话,竟无一句与她的设想相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空度被她问得有些扭捏,吞吐吞吐片刻,才凑近低道:“在下还以为姑娘是被我六弟连操七天七夜,操得丨穴松丨穴烂、脱gāng 流屎,彻头彻尾成了条烂婊母狗,这才含恨杀人哩”

“胡说八道”岳盈盈羞怒交迸,便在失神之际,偷袭已至

平白衣、何言勇、古不化三人倏然身动严格说起来,劫兆并没有看到他们“动”,只是一霎眼三人忽然都不在原处,旋即响起一片钝重交击,似是岳盈盈不及拔刀,仓促间以刀鞘迎敌。劫兆双眼飞转,却见周围几凳翻起摔落,红黑身影盘旋,夹杂着连声呼喝,锐利的劲风刮得面上生疼,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形或兵器的实体。

方才与我相斗,他们都未出全力

劫兆既灰心又害怕,又不禁为那红衣女郎岳盈盈担心,只是无能为力。即令他丨穴道解开、手脚自由,这些人的武功也绝非他能比得上的,卸下了“照日山庄四少爷”、“天下第一剑神霄雷隐劫震之子”的假象,他只是个武功内力都乏善可陈的小子,而且蹉跎着浪费掉了武者最宝贵的扎根时期,如果失去家族父兄庇护,在武林道上就是个三流角色,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岳盈盈以一敌三,完全不落下风,一旁的司空度观战片刻,“唰”的拢起铁骨摺扇,终于跃入战团。

而奇妙的事情就在刹那间发生。

纠缠飞转的人影中突然“锵啷”一声,似是拔刀出鞘,顷刻间无数湛蓝色的幽光见缝插针,倏地自战团迸射而出,轰然炸裂那耀眼的幽蓝仿佛月华飞散,劫兆被刺得睁不开眼,忽然有种“一夕成夜,月亮在头顶炸开”的错觉。

好不容易睁开模糊泪眼,见古不化、何言勇及司空度狼狈后退,俱都负伤。手脚最笨的瘦猴儿平白衣却拼死不退,岳盈盈眉刀轻巧一转,登时将他的左掌齐腕卸下,快得刃血不沾。蛮腰一摆、长腿错落,姿态明明美如嫦娥,该是不食人间烟火,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修长,却有股说不出的诱人之媚。

平白衣嘶声惨叫,兀自不退,居然用断腕猛朝岳盈盈一挥,杀伤力自然是没有,断面鲜血却迎面洒去,乌惨惨的如漆一般。

岳盈盈也被这股嚣狂劲所慑,一挡娇靥,鲜血泼上刀身,“嘶──”的窜起缕缕红雾,宛若胭脂入水,说不出的诡丽。便只这么一停,平白衣拾断掌退去,一边将汁红淋漓的残肢凑近嘴,伸出灰白如腐的舌头舔舐着,笑得yin邪狠恶。岳盈盈想起爱刀溅有此人之血,没来由的一晕恶,随手往桌板揩抹,倒竖柳眉,不敢还鞘。

司空度捂着左臂伤处,散发垂额,模样有些狼狈。

“这这是什么刀法你姑娘又是何人门下”

岳盈盈一挥刀板,弯月般的雪刃隐泛黄晕,熠熠生辉。

“现下是谁来说话”

司空度讷讷低头,“自自是姑娘说话。”

独斗四兽,这红衣女郎的来历绝不简单,能得她援手,或可逃出生天。劫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在像自家内院的京城之中,把求生的希望交到一名素未谋面的陌生少女手里,乞求她有几分仗义侠心,胸臆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羡慕、忌妒还是惭愧。或许出于不平,他始终觉得司空度这伙人没那么简单,古不化既然能陪他瞎打一阵,自然也能对岳盈盈做假──若无平白衣那只断掌,这理论有七成以上的可能。

“很好。”岳盈盈抿唇冷笑,面色虽寒,却掩不住一抹淡淡得色,更衬得靥如桃花,“你们几个与本姑娘的过节,可暂时不算,本姑娘今日另有要事在身,本不是为你们而来。”

劫兆心里连天叫苦:“千万别不算哪那那我怎办”

忽见她目光投来,笑意更冷:“你叫劫兆你方才使了两招烈阳剑法,一是偏映霓虹,一是金霞万道,却从何处习来”

烈阳剑法虽是中宸州赫赫有名的武艺,识者却是寥寥,以“神霄雷隐”劫盛的威名,十年来已鲜少与人过招了。出手如非同侪切磋,便是指点晚辈,也犯不着用上这等杀着。

她年纪轻轻,如何识得烈阳剑式

劫兆心中犯疑,嘴上却老老实实回答:“家传剑艺,自是家父所授。可惜我学艺不精,落入歹人手里哎唷哎唷哎唷哎唷”

四名歹人十分配合演出,一人给了他一下子。

岳盈盈视若无睹,郑重其事的从衣囊里取出一幅细薄的工笔绢画,那画似乎年代久远,绢质略显黄脆,她小心拈开:“这人你认识么”

画中的男子年约二十许,生得剑眉星目,神光炯炯,风采照人。

这张脸现今虽已大不相同,却是劫兆一向看熟了的,点头道:“虽无题字落款,但瞧着像我爹年轻的时候。”

“这么说来,劫震便是你父亲”

废话难不成是我儿子

要不是还图她的援手,劫兆几乎想这么说。

“正是家父。”

“这就不会弄错了。”她收起绢布,刀尖一指司空度:“听好,今日放你们一马,速离此城,别在本姑娘眼底晃荡。待此间事了,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为世人除一大害。”

劫兆急起来:“那那我呢我是照日山庄”

“你留下。本姑娘说了管它六兽七兽,便是兽首中原逐鹿秦失道亲来,任谁也动不了你。”

劫兆感动莫名,若非要丨穴受制,便要上前拥抱呃,应该先抱腿子嗯,没见过这么一双修长标致、骨肉匀称的美腿。能抱上一抱,细细摸个够,那真是连死都值得却见岳盈盈嫣然一笑、颊酡如桃,眼神忽变,道:“因为今天,要杀你的人是我。”

第二折 奼女真阴,冷月画眉

劫兆瞪大眼睛,差点连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红衣俏佳人岳盈盈的武功眼看比“过隙白驹”司空度还高,一刀能逼退邪火四兽,“飞天龙女”四字绝非浪得虚名;谁知闹了半天,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你我素昧平生,只因我是劫震的儿子,你便要杀”劫兆百思不得其解:“莫说我爹施恩于四海,平生救危无数,所杀均是十恶不赦之徒,照日山庄更是中宸州的正道首望,鲜少与武林各方结怨,一向为黑白两道所敬重。我瞧你行事颇有侠气,也不像魔门邪派出身,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岳盈盈冷笑:“与照日山庄不对盘,便是魔门邪派出身么真是好大的帽子”

劫兆顿时语塞。岳盈盈得理不饶,小巧的琼鼻轻轻一哼,嗤笑:“我只求一战,谁教劫震龟缩不出,拒接拜帖,我只好找他的传人分个高下。瞧你这副熊样,若教本姑娘失手杀了,还嫌烦腻你家若无其它货色能见人,便叫劫震老儿亲来领回去”

左手叉腰,一双浑圆修长的玉腿交叠挺立,虽是无心卖弄,咄咄逼人之中却别有一番韵致。

劫兆被说得脸一红,又听她辱及父亲,不禁恼怒:“你要杀便杀,少跟老子瞎抬杠我是没用,可我爹是何等样人,岂能受你威胁”岳盈盈讥讽他:“你爹是何等样人我按江湖规矩登门投帖,在插天山风云顶等了他三天三夜,他连派个人来求饶罢战都不敢,你说他是何等样人”

劫兆气得半死:“你凭什么认为你登门投帖求战,别人就非出战不可,不来便是认输讨饶就算你的刀法再好,普天之下也没这般霸道的约战法。”

岳盈盈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讶然。“看来,你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她的神色回复如常,除了一贯的冷淡轻蔑,还带着一丝怜悯。“你爹可有向你说过,刀剑相竞,日月异行八个字么”

劫兆一愕,摇了摇头。

“刀和剑,自古便是属性相背、互争短长的兵器;太阳和月亮也是,彼此间不能共有一片天,谁也容不下谁,就像水火一样。因此,世上既有照日山庄的烈阳剑,自然也有太阴阁的冷月刀,两者互争雄长,已有数百年的光阴。”

“我,便是太阴阁第十九代的传人,代替我师傅来与劫家的传人一决高下,看看往后二十年的刀剑界里,究竟是日剑犹照,抑或月刀长阴”她傲然一笑,皓腕里的柳眉弯刀微振,雪霜霜的薄刃上漾起一片幽蓝流转的月华:“此战绵延十九世,代代相传,你爹凭什么不接战”

劫兆从没听父亲提过这些,他母亲是劫震的三房姨太,很早就去世了,此后父亲便极少同他说话,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才见得一次,虽然劫兆的衣食日用都是兄弟中最好的,却跟父亲不怎么亲。

岳盈盈虽然跋扈傲慢,不过这番话听来合情合理,既然是世世代代约好了的,临时放人家鸽子实在交代不过去。劫兆想象她独自在寒冷的插天山顶冻了三天三夜,下山后想杀几个人也是很能理解的,心怀顿宽,也不怎么生气了,忍不住笑着说:“既然如此,姑娘不用比啦我是劫家最不成材的浪荡子,自是不值一提。我二哥、三哥的武功比我好上几十倍不止,不过依我看来,只怕还远远不是姑娘的对手。我爹这几年已很少与人动手,若非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大概也提不起杀人的兴致;他老人家不出马,我们十九代兄弟仨通通非是姑娘之敌,就由我代替哥哥们一并认输好了。等我们俩都生了二十代,再来拼它个扳扳对儿,你看怎样”

两家“刀剑相竞,日月异行”的百年盛事,硬生生给说成了地痞赌骰子一般,劫家四少爷还慷慨提出“代表受降”的天才主意,岳盈盈差点没气厥过去;尤其是“等我们俩都生了二十代”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又羞又怒,柳腰一拧,线条优美的右小腿轻抬微跺,俏脸沉下:“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一刀杀了你”

始终挟制劫兆的司空度一旁听了,仰天打个哈哈:“两位打情骂俏,倒也合拍,羡慕、羡慕”这回岳盈盈动了真怒,反倒沉静下来,冷笑:“怎么,你还在啊不想走,赶着与夏无光同赴黄泉,路上好作伴么”

司空度陪笑:“恰恰相反。在下还在想:要如何讨好姑娘,日后才能得免一死。

天可怜见眼下姑娘有件事儿,在下适可代劳,这种不干不净的勾当“折扇铁骨里甩出尖刃,往劫兆喉间一抹:”由我来做“

“铿”眉刀急递,挟着冷月锋芒飙至,堪堪将铁扇挥开。

“住手”岳盈盈清咤,却见司空度顺势一转,将劫兆负在背后,正好与岳盈盈交错而过,飞箭也似的射出堂门,急往城东窜去古不化抄了张方木大桌一扫,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门前四五张板桌全被扫作一堆,有如一堵小山,三人乘机逃离现场。

岳盈盈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怒不可遏,返身急急追出,两个起落间便已追到四人身后五丈处,无论四兽如何迂回盘绕,始终甩之不去;古不化挥起铁铸算盘,陀螺也似的胡乱甩打,打得沿路砖碎树倒,遗下满路疮痍,岳盈盈却丝毫不受影响,长腿交错、纤足连点,宛若月宫飘临,半点也没落后。

劫兆顺风回头,忍不住喝采:“真不愧是飞天龙女这等轻身功夫,我几辈子都练不来,这丫头年纪小小,却是如何能够”

司空度净拣荒僻路走,由城东的外集离城之后,便一路往山林奔去。中京外郭依山而建,西、北面的白云岭与栖凤山都有禁军金吾卫的大营驻扎,居高临下,拱卫京城。东面的紫云山山势虽缓,但谷岭甚多,其间又有数条泾流交错,除了往来商旅通行,也有不少着名的禅林寺庙。

四兽径入紫云山,却避走官道,从道旁的羊肠小径盘入山腰,不多时便来到一座荒废的道观,观里似有数进庭院,中堂庭外两侧还有半圮的钟鼓小楼,堂前的乌木大匾歪斜欲坠,似乎镌着“某病观”三个泥金大字,除了“观”字因笔画繁复,勉强可辨,前二字早已模糊不清。

三兽率先奔入,殿后的司空度背着劫兆跃进中堂,随手掩门。岳盈盈随即赶到,双掌贯劲,隔空一推,破旧的观门“砰”向两边一弹,闪身而入,忽然一块巨大的黑布从梁顶盖下,身旁吹来两管浓浓白烟;正要倒退出门,门外不知何时已被倒了一地粘滑液体,三丈内均是水光粼粼,难以一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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