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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1 / 2)

内容简介

本书论述的不仅仅是资本主义文化矛盾。它在稍广的意义上涉及到资产阶级社会的矛盾。商人和制造业主创建了这一新世界。十六世纪后,中产或资产阶级又对社会加以现代化革命,他们扭转了人们对军事或宗教的关切,把经济活动变成了社会的中心任务。

资本主义是这样一个社会经济系统:它同建立在成本核算基础上的商品生产挂钩,依靠资本的持续积累来扩大再投资。然而,这种独特的新式运转模式牵涉着一套独特文化和一种品格构造。〔characterstructure]。在文化上,它的特征是自我实现,即把个人从传统束缚和归属纽带家庭或血统中解脱出来,以便他按照主观意愿“造就”自我。在品格构造上,它确立了自我控制规范和延期报偿原则[deyedgratification〕,培养出为追求既定目的所需的严肃意向行为方式。正是这种经济系统与文化品格构造的交融关系组成了资产阶级文明。而分解这一结合体及其内在意义,正是贯穿本书的主题线索。

中译本绪言:贝尔学术思想评介

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是当代美国重要的学者与思想家。他在战后西方的社会学未来学与发达资本主义研究诸领域据有领先地位。五十年代以来,贝尔一直在哥伦比亚大学一九五二至一九六九和哈佛大学一九六九至今担任社会学教授,参与创办了在美国社会科学界声誉遐迩的刊物公众利益public

interest。一九七二年全美知识精英普测时,他曾以最高票名列二十位影响最大的著名学者之首。近年来,他作为美国艺术与科学院“二○○○年委员会”主席,批判社会学和文化保守主义思潮的代表人物,在欧美思想界声望益高,颇具影响。

贝尔的主要学术著作与编撰文集计有:美国的马克思派社会主义一九五一意识形态的终结一九六○极端右翼一九六四今日资本主义一九七一后工业化社会的来临一九七三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一九七六,以及新近发表的蜿蜒之路一九八○。上述著作中后工业化社会的来临一书在我国已有译本。这里译成中文的资本主义文化矛盾,是译者征得贝尔教授的许可之后,旨在介绍新知扩大学术交流的一项努力。

鉴于贝尔的特殊学术地位及其理论上的相对难度,也考虑到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一书的经典意义,有必要在开卷之首作些背景解说与内容提示,以助我国读者的理解与思考。

一贝尔的学术思想结构

作为当今美国主要的批判社会学家,贝尔在学术与思想结构上与众不同。用他自己反复强调申明的话来说,他“在经济领域是社会主义者,在政治上是自由主义者,而在文化方面是保守主义者”。这种“组合型”思想结构已在美国学术界得到承认和重视,并被当作一种典型的“现代思想模式”加以评论。但对中国读者而言,贝尔这种思想倾向可能有悖于传统区分标准或“非此即彼”的判断习惯,从而引起困惑或误解。因此,若要比较准确地评价贝尔的理论,首要的前提是把握他历经社会主义自由主义和新保守主义三大现代思潮冲击影响,并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相应复杂立场。

贝尔与马克思主义 贝尔一九一九年生于纽约一个东欧犹太移民家庭,自小随寡母备尝艰辛,又处于文化同化的压力之下他的家族原姓波诺斯基,后由其叔父改为贝尔,对贫富悬殊的社会差异和不公正的排犹倾向深有体验。三十年代的经济危机和革命运动促进了他的思想早熟。十五岁那年他便向拉比宣布他不再信奉上帝,转而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上街宣讲革命道理。像其他后被称为“纽约文人”的犹太裔进步青年一样,贝尔一度思想激进,在社会与经济问题上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这不仅驱使他在大学选择了社会学作为自己的专业方向,也为他成名之后在同行中博得“精通马克思”的声誉准备了条件。

然而,贝尔青年时代的激进经历并未使他变成马克思主义者。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课程及任教初期,正值左翼文化运动退潮,大批同路人知识分子因对苏联政策不满,对国际共运幻灭,转而拥护罗斯福新政,肯定并颂扬美国民主传统。四十年代末,以莱昂乃尔屈瑞林为首的纽约文人暨党派评论集团主动引导美国知识界的思想转变,重建“新自由主义”学术思想体系。作为纽约文人中的后起之秀,贝尔积极地参加了战后的历史反省和文化大讨论活动,并在总结三十年代左翼运动失败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著名的“意识形态终结论”,即认为美国与西欧知识分子在放弃了激进理想和社会革命立场之后,普遍地“接受福利国家权力分散混合经济和多元政治概念。在此意义上,意识形态的论争时代业已结束”。

这一时期贝尔确立了他居于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政治自由主义立场,既继承左翼知识界对资本主义实施理论批判的传统,抨击麦卡锡反共反民主右翼思潮;又以左翼运动过来人的体验批评社会主义革命的“乌托邦”倾向,主张循序渐进的政治改革和经济平等,藉此“为知识界的适度与自尊确立基调”。这种带有“激进”色彩的自由派“第三条道路”当然同马克思主义大相径庭,但持有这种立场的知识分子往往成为从内部对资本主义进行批判的重要力量贝尔在这一类人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贝尔在政治自由主义和经济社会主义之间的交错渗透现象有它深厚的文化与种族渊源。身为移民后代,贝尔在青年时代自认是处在美国文化边缘的“精神漂泊者”。当他同其他纽约文人相继成名之后,又深感“世代流浪,有家难归”的精神焦虑。犹太思想传统欧洲文化背景和俄国革命的感召固然给予贝尔重要的思想影响,美国现实生活的启示与吸引却又使他获得与欧洲人不同的比较和批判眼光。这种“身在其中又置之度外”的独特处境,可以说是导致贝尔悬浮超越意识的主要原因。

五十年代之后,贝尔对马克思主义基本上采取“非意识形态化”的学术研究态度。一方面他非常重视马克思的理论遗产,承认其学说之于现代社会学的巨大影响,并呼吁要同社会主义国家的学者共同探讨未来社会制度。另一方面,他在研究发达资本主义演进规律时并不以马克思为准,而是将其思想同圣西门韦伯凡勃伦桑巴特熊彼得等人的社会学政治经济学理论作通盘比较,各有取舍,自成一家。

例如他近来闻名于世的“后工业化社会”理论,便批判吸收了凡勃伦的制度经济学熊彼得的“创新理论”和加尔布雷思的“新工业国”概念。在沿用马克思有关资本主义历史研究的某些基本观念的同时,贝尔却认为“具体资本主义”的现代发展已突破马克思关于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依次更迭的“理论图式”;而科技发展和“中间阶级”指介于无产者与资产者之间的专家与白领的壮大,将引导所有工业化国家向后工业化社会过渡。

对此,有些苏联学者曾指责贝尔“反对马克思主义”“为资本主义辨护”。在贝尔自己看来,所有涉及资本主义演变的现代社会学说都是“同马克思的对话”既是对话,也就难免争执冲突以至背逆。虽然贝尔对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持有不客气的看法,他仍然愿意自己被人较为客观地称作“后马克思主义者”,把他与他的苏联同行们一视同仁。从资本主义文化矛盾这本专著的批判精神来看,贝尔虽与马克思多有分歧,他在前人基础之上追踪研究,解剖现实,力图有所创新的意图确实较为明显,而他对现代资本主义的研究成果也值得我们注意。

从新自由主义到新保守主义 如果说五十年代美国知识界“意识形态的终结”导致过一段基本和谐沉稳的新自由主义思想统治,那么,经过六十年代政治冲突与文化骚动之后,原以罗斯福-肯尼迪改革哲学为轴心的新政联盟终于在七十年代初宣告破裂,而学术思想领域的新自由主义体系也在内外夹攻下趋于瓦解。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日益强盛的新保守主义思潮,它越来越有力地支配着尼克松与里根时代的美国政治经济与文化发展方向。

新保守主义的内容成分相当复杂。它既是针对自由派激进改革纲领和政策作出的批判纠正,也反映出美国社会公众近年来向传统回归寻求稳定价值观念的广泛心理。新保守主义者一反六十年代的过激倾向,从不同的角度和立场提出一系列偏向节制冷峻和实际的观点,强调要控制国家干预,鼓励自由竞争,缩减福利开支,抵制过分的平等要求,恢复道德约束与文化秩序,以便在日趋严酷的局势下维持美国的繁荣与尊严。

这些形形色色的政策理论和文化情绪之间充满着矛盾和差异。在被统称为“新保守派”的庞杂阵容里,不但有右翼政客军方鹰派宗教领袖“里根经济学家”及种种“美国中坚”势力的代表,而且包括了一批前自由派学术权威。其中有从纽约文人集群中分离出来的贝尔波德莱茨克里斯托和李普塞,以及常在评论公众利益和美国学者等刊物上发表文章的著名政论家,如亨廷顿莫伊尼汉科帕特里克和诺瓦克等人。

贝尔与这群所谓的“新保守主义智囊”关系接近,交流频繁,在一定程度上赞同过他们从七十年代初开始的自由派自我批判活动。但他作为素来审慎的“自由派社会科学家”,对政治“新右翼”和具有反智倾向的原教旨主义平民运动一直怀有戒备和疑惧。另外同那些从自由主义转向新保守主义的学者相比,贝尔既没有莫伊尼汉科帕特里克这二位先后担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的参政热衷,又不同意波德莱茨和诺瓦克等人对资本主义“潜在精神力量”的肯定后者因此指责贝尔的“社会主义思想比例过大”。甚至当被问及公众利益的“新保守主义宣言”事件时,他申明那“不过是欧文克里斯托一个人的主意”以此与别人拉开间距,保持自己的个人立场。

贝尔之所以反对别人加附于他的“新保守派”标签,认定这种“单一层面上的排队毫无意思”,同他历来严肃的思想习惯有关。事实上,他每次应时代之变而调整自己的立场时,都注意到前后连贯,平抑偏激。同时扩大视野,以达到新的均衡这大约是他有别于其他新保守主义理论家的主要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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