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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  作者:小玉米 已完结

文案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卷一,回归篇。流浪,还是走回记忆的原点;逃避,终究躲不过宿命的重逢;一个偶入异时空的女子,注定了命运的坎坷,感情的激越。逃不了的心,忘不了的情,忘不了那温暖的怀抱,忘不了那双冷冽的眼。罢了,一切随心而定吧忘记恩仇,只为今生归去吧

卷二,缘起篇。一个是无情的绝杀宫宫主,冷酷无情,一个是天真率直的美丽少女,她用她热情的心融化了他冰冷的面具;一个不惜利用爱人除掉对手的黑衣少年,一个在爱情和亲情面前不知取舍的少女;是否只有卸下彼此伪装的面具,他们才能真正摒弃恩仇争夺,勇敢去爱

卷三,宫廷篇。笑靥如花,温柔似水,两个相爱的男女在权利的束缚下不得不彼此用尽心机,前廷的争斗血腥风雨,只为那一张寂寞的椅子;后宫女人的争妍斗艳,都只为博那冷酷君王一笑。为什么只有等那火光冲天,香魂消断后,才放下那伪装,任思念撕裂心扉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微萧潇,凌云,祈言绝杀 ┃ 配角:萧然,祈风,萧景,萧意,阿依达,独孤图 ┃

卷一 萧微回归篇

故国远去

这里是番月国。以我过去的历史知识来判断,这应该是属于西藏的范围了。过去我一直梦想着能去西藏旅行,高原,旷野,雪山,宗教,布达拉宫,葬羚羊,喜马拉雅山,澜沧江,喇嘛,天葬太多太多的牵挂,牵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而那些神经在很多个寂静的夜晚跃跃欲试,也许不仅仅是风景,而是对某些人某些岁月的怀念吧。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攒钱攒钱,然后去西藏旅行,即使物是人非,我一定要圆自己一个完满的梦,以弥补那些如沙粒般流失的岁月。但是一切一切都随着27岁生日的那天,烟消云散,梦断人无语。

很多年以后,我才认真的面对那场让我摆脱27年岁月的车祸。我想,这不是命运的玩笑,而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吧,知道我活在21世纪里太过辛苦,而让我的灵魂得到一次重生。来到那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国家,祈国。土地还是那片土地,国已不国。算了,过去的一切,我已经决定放弃,所以不想回顾,不想留恋,不管事21世纪的繁华虚闹,还是这个时空的的三十几年,我只过现在就好了。

初来的高原反应,头晕,干呕,胃酸,并没有在我身上又太大的体现。我这身体啊,十几年的奔波流浪,已经让我彻底的摆脱了病神,简直就是人们常说的壮如牛了。牛,呵呵,跟我现在这副躯体实在不相配,偶尔盯着镜子看着那副如弱柳扶风的妙曼躯体,自个都有点沾沾自喜呢。哦,又在自我臭美了,以萧然的话来说,她的四叔是这世界上最“臭美”的人啦。萧然,当然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颠簸了十几年的小破孩了,以我的话说,十四年的岁月,让一个只懂得满口“姑姑,姑姑”留着口水的小破孩,变成了一个大破孩而已。

我叫萧微,萧然是我大哥萧景的女儿。十四年前决定游遍这个我渴望已久的世界的那天,无视大哥二哥满眼的萧索,无奈,心痛,不舍,毅然背起简单的行李,准备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是的,云彩我没带走,却带走了一个小累赘。那天,穿上男装,收拾好自己的脸,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踏出那扇四年都没出来过的萧园的大门。无视所有,决然而去。

那一刻我不敢转身,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停下前进的步伐,重蹈覆辙,十年一梦,我不许自己后悔。四年前,自从我踏进这个园子起,我就已经是萧微,萧家的四小姐。大哥萧景,二哥萧意,还有大哥家那个叫萧凡的顶着一张早熟的冷脸的小破孩,更有调皮捣蛋的小丫头萧然,熟悉的陌生的一大家人,虽有不舍,却注定要离弃。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二十年,加上上辈子的二十七年,我快五十年的人生,已经让我认清了更多的东西,舍与不舍,不是我能把握的。

踏出大门,不敢回头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的裤脚被仅仅抓住。我低头一看,是萧然,没有了平时的胡搅蛮缠,撒娇撒痴,只瞪着一双清澈的无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我。那是一双带着怎样渴望与祈求眼睛啊,那种眼神那种渴求那种希望没有责怪没有疑惑只有静静的等待心好痛,一种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疼痛上来,这种眼神太过残酷了。记忆深处隐藏的愧疚无奈心痛如潮水般蜂拥而入我的脑我的心。有些痛是永远无法释怀,无法忘却的。一把抱起才三岁的萧然,紧紧的抱在怀里,真想把她揉进的身体里,减轻那莫名的痛楚。

“姑姑,你带然然一起走,好不好”

我怎么能拒绝啊,这样纯真无辜的心灵,这样无邪的眼神。但是我都不知道未来要去哪里,命运如何,我又怎么能带上一个三岁多的小娃娃呢

“带她走吧”,是大哥的声音,平静的声线里我甚至听不出一丝情绪,就像在说今天天要下雨一样平淡。但是我能知道,他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在对我做着一个怎样的承诺。他一直都是了解我的,这四年如果不是萧凡和萧然的陪伴,我要怎样度过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天看着他们童稚的面容,跟他们斗嘴,教他们骗人,陪他们都蟋蟀等等。当然说是跟他们,大部分都是我在逗萧然,然然算是一个非常非常正常的孩子了。而萧凡,怎么说呢,才八岁大,就跟他爹一样,成天一副死沉沉的早熟的小破孩像,只会静静的看我跟萧然玩各种无聊的游戏,一天一句都不吭,又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去吧,微微,带着然然我们放心点”,这次大哥的声音已经不再平静,而多了一分的苦涩。转过身,看着那个三十多岁,一身藏青色长袍,面容依然如多年前英俊,却多出几分沧桑的男人。我知道他在担忧,未知的旅途,不是我和他所能把握的。他也是在期待我的一个承诺么,虽然他从来没问,何时是归途,但是我知道他在担忧。如果我带着然然,虽然有不便,但是我的旅途却不会孤单,一如这四年修养的日子,灿烂的孩子笑声填补了我心底多少的空洞啊。而且总有一天我要把然然带回萧家,总有归期吧。

那么,景,你是在给我一个不再孤单的承诺,也在期待我给你一个安心的承诺么我能拒绝么,二十年的相识,你为我做的,我又何尝能释然。今生的纠缠,恨,已经不重要了,爱,今生无缘。也许剩下的应该是感激吧,四年来他对我的好,带着卑微愧疚和补偿,我不想未来的日子里,他还是活在这种情绪中。

所以我带走了萧然。

十四年的时间,我带着她,走走停停,踏遍了这处在中原之地富饶的祈国,南方温和以海上贸易文明的上离国,北方以游牧为生的幽国,西方以骑射著名的凶悍霸道的番月国。遇见喜欢地方,也许就停留一两年,享受着自然,纯朴或简单的日子。我很快乐,因为有了萧然这朵解语花,生活中多了责任和担心,多了相伴少了孤单。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私和残忍,只为自己的快乐,而让萧然早早的离开父母家国跟着我流浪。很多次,我都差点送回萧然,自己一个人去流浪,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自私,我想留住然然快乐笑声。而这一留就是十四年。

简单的介绍下我游历的这个时空。汉唐的历史在这里跟我以前的时空一样都存在过,而唐朝以后的历史就偏离了我所知道的历史。在这个时空唐朝以后最终分离成四个并立的国家。上离国一直以温和著称,跟祈国时代交好,数代祈国和上离国一直也相安无事。幽国偏居东北,国力较弱,一直奉祈国为宗主国。而祈国跟番月国,却是数代以来,硝烟不断,时有胜负。应该说时番月国一直企图祈国的富饶,不时发动对祈国的边境掠夺。但自四十几年前,祈国国主祈天智经过数年励精图治,率大将凌青,大举发动对番月国的战争,最后这场战事以祈天智率凌青将前番月国主独孤不也弃都逃亡千里,最后不敌自杀而告终。这场战争的后果就是,祈国边境平静四十年。而当时的祈国国主祈天智和大将凌青,不过都二十几岁的年纪罢了。提起这些旧事,祈国的老人还能忆起,四十几年前,纵横番月的年轻人,是何等的英雄豪气,意气风发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和萧然游走各国的途中短短续续听说的。说起来,番月国的国土极大,据我计算,应该是包含了二十一世纪中国的四川,青藏,新疆的陕甘的广大地区吧。

潘de多拉 20070918 12:11

请继续吧

呵呵

偶闪

加油哈

谢谢分享呀~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18

初遇阿依达

走走停停,我和萧然已经踏在这片在这个时空也毫无疑问也称作世界屋脊的高原上一个多月了。一路上,长角羊就在身边欢蹦,野兔时而跃起奔跑,鹿群慢悠悠吃着野草,时而也会遇见狼群,毫无污染的天空近的触手可接,远远的雪山在阳光中隐隐欲现,美丽的湖水清澈见底。这美丽的天然的自然啊。

“四叔,四叔,你看”突然,萧然一声大呼,打断了我欣赏高原风景的心情。远处,一股淡淡的烟尘尚在空中盘旋,那应该是烟火的痕迹。从离开萧家开始,我遍一直以男装伪装自己,萧然自然不能再喊我姑姑了,只一直以四叔相称。这么多年,行行走走,有时候我都有点忽略掉自己是一个女人的事实了。

“哈哈,今天我们不用宿在野外啦。”看着萧然的高兴样,一张小嘴笑的毫无形象,两只大眼睛一笑变成了弯弯的两道新月,长途旅途晒的有点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中闪闪发光。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萧然都是个美女。可那形象,唉,不知道是我误了她,还是她自个误了自个。成日家跟我在外奔波,又受我这个过惯21世纪的随心所欲的人的熏陶,萧然也已成功的抛弃了这个时代所谓三从四德的深居简出温柔和顺的美女准则了。想到这我的嘴角也弯了弯,不过,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萧然,自然健康的美丽女孩。不,也应该说是英俊的少年吧,为了行走方便,我和萧然一直都着男装的。话说回来,这么多天夜宿野外,我也快累垮了,在这个野兽肆掠的夜晚,点起的火堆也阻止不了野兽偷窥的目光啊,纵使我胆大,每晚也都不敢深睡,真怕一觉醒来,已身首不全了。

伴着夕阳,我和萧然骑着两匹番月土马向烟火处飞驰而去。

冷静,冷静,早已见惯了流离贫困的我,面对眼前满地烧杀后的狼藉很快恢复过来。原来远远看见的烟尘,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炊烟,而是烧杀后的狼烟

“叔,这,这”连平时伶牙俐齿的萧然都无语了。满目的疮痍,烧的只剩些片角的毡帐,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叔,那边有人呢,我们去看看吧。”其实不用萧然指,我也看见了,远远的几个人拥在一起。

面对萧然的轻呼,我并没有移动脚步。我不爱多管闲事,特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明哲保身的分量,并不比我上辈子的世界轻多少。

“叔”显然,跟我已经一起十几年的萧然,是如果的了解我。她又一次用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行了,行了,我们去吧。”这么多年,我还是拒绝不了萧然的那双大眼睛,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用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黯然的盯着我,我就投降了。唉,她也早是抓住了我这个弱点了。看着她那奸计得逞又笑成弯月的眼睛,看来这次又得管一次闲事了。

走近一看,一个衣履凌乱的妇人,旁边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脸上还有几道血痕,正跪在一个满身伤痕的老人旁边哭泣。看见我们走过来,小男孩立刻紧张的挡在那应该是他母亲的身前,恨恨的盯着我们,妇人也停止了哭泣,紧张的看着我们。

“我们不是坏人。”真是愚蠢,这种情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了。看情形,那伙人应该是抢夺了他们的财物后又烧掉了他们的毡帐。也许看出我们并没有恶意,妇人稍微放松了下,却低下了头,应该看见我们是两个男子吧。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身上已不能避体的衣服。可恶,那伙人不仅仅是抢了他们的财物而已,这个妇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白皙的肤色,却没有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区的人暗红色皮肤的典型特征,一双眼睛灵活生动,生得却倒有几分姿色,身上只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扭头看了看萧然,早收起那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那狠狠咬着牙的样子,恨不得立马找到那伙坏人拼命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轻轻拉了拉萧然,暗示她别用那副凶恶恶的模样,让眼前的人以为他是在要揍他们呢。

轻轻的脱下外袍,向妇人走去。

“你要干什么”看着小男孩攥紧的拳头,我知道他对我还充满敌意。

“给你母亲穿上吧。”我轻轻的对小男孩笑笑,同时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将衣服轻轻披在妇人的身上。看着小男孩本来应该纯洁的眼眸多出的浓浓恨意,我的心底不禁也生出一点凄凉,这样的世道,女人孩子老者终究是弱者吧。

这个妇人应该是男孩的母亲,而地上躺着的老者,应该是男孩的阿爷吧,衣服都已经被鞭子撕裂,露出裸露的累累鞭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让我看看他的伤,好么”我话是对妇人说的,眼睛却望向小男孩,我知道有时候一个短短的瞬间,能使一个小孩子瞬间长大,这个男孩,应该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母亲,已经在残酷的事实中虚脱,也许以后他就得硬起自己的肩膀抗起这份照顾母亲的责任了吧。

警戒的审祥了我们一会,也许从我的行动和微笑中看出我们并无恶意。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老人早已经死了,我一握住他的手腕,就知道了,因流血和衰弱而亡。听见我说老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妇人立刻扑到老人身上大哭,小男孩怔怔的看了我一会,似乎不相信,知道他母亲的哭声惊醒了他,他才一下子蹭到老人的身上,抱住老人的尸体,“哇”一声大哭起来。

“阿爷,阿爷,你快醒来啊,别撇下阿依达啊”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她母亲轻轻的呜咽在这个空旷的傍晚格外凄凉。

这个小男孩,真够难为他的,直到现在才表现的像个孩子。原来他叫阿依达。

夕阳的余晖已不见,男孩和妇人也慢慢止住了哭泣。

“别动它”不知何时,阿依达早停止了哭泣。扭头一看,阿依达愤怒的眼神显然是针对萧然的。不知何时,也许在我打量阿依达mǔ_zǐ 的时候,萧然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只黑乎乎的小狗,这会萧然正一心一意逗那只小狗呢,可小狗却一副傲然龇牙咧嘴的冲着萧然,面对萧然的挑逗,一声不吭,而且像随时要扑过去一样。这应该是这家人养的小狗吧,看样子也就刚满月的样子,却已经这么凶悍。阿依达一下子冲了过去,从萧然手里抢过了小狗,紧紧抱在怀里,喃喃到“小丹,我只有你了,我没有了阿爷,你也没有了阿妈呢。”

“哪里来的小狗啊”我随口问了问萧然。

“那里啊”顺着萧然的手指方向,我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走过去一看,健硕的躯体,站起来足有半人高的的大狗静静躺在那里。浑身的伤痕显示出死前他为主人做了怎样的努力脸上的褶皱从眼睛延伸到嘴角,宽阔的鼻子,鼻孔开阔,口吻宽深,唇部丰满,天居然是一头藏獒这时候阿依达带着他的小丹也走过来了,阿依达慢慢的走到大狗身边,轻抚着那浑身的伤痕,泪水又一次爬满了他的小小脸庞。小丹也趴在母亲的身边,呜呜的叫着,仿佛在叫醒它熟睡的母亲。

帮助这mǔ_zǐ 俩安葬了他们的阿爷,和那只换做大丹的大狗。升起了火堆,草草的找了几种草药简单的处理了下安莎mǔ_zǐ 身上的伤口。慢慢的听阿依达的母亲安莎讲起这一切经过。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19

收留

原来安莎一家是番月国克里族的,本来,他们一家,阿依达的父亲科尔西,安莎,阿依达,阿爷,阿奶一家一直生活在族里,随着族人每年迁徙,圈养着羊群,牛圈,马群,一家人生活的虽不富裕,却幸福快乐。可一切都在一年前改变了,番月国一年前突然大量征兵,凡15岁以上的成年男子都被征兵了,科尔西也被征召入武了。阿依达的阿奶在半年前,因思念儿子病逝了。不久前阿爷也病了,而此时族长却下了提前迁徙的命令,可怜的安莎,终于因带着年仅六岁的阿依达和病重的阿爷,而耽误了行程,落在了族人的后面。前些天阿爷的病终于有了好转,但是追赶族人却也不可能了,于是安莎一家走到这里,觉得这里水土丰满,离拉城只有几百里地,他们一家要在这里度过这个冬天也未尝不可。于是阿依达一家,就在扎下了毡帐。可恶意接踵而至,今天下午,一群士兵路经这里,遇见了在外放牧的大丹,看大丹长的凶猛雄壮,于是想捉住大丹。结果一群人追住大丹,来到毡帐。后来讲到这里安莎又开始呜咽了。其实,不用想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结果,那群人,看见安莎的美貌,便起了邪念。”果然是我教的弟子,萧然也知道结果了。

最后的结果,也许就是我们看见的样子了吧。那群士兵,打死了护主的大丹,还有阿依达的阿爷,凌辱了安莎。而阿依达只轻微受了些轻伤的原因,不是他没有反抗,而是阿依达的阿爷打昏了自己的孙子,护在了自己的身体下,小丹也因为贪玩没有及时回家,而逃过一劫。

高原的星空真的很美,星星那么明亮,仿佛清晰的就在头顶,如果我再高一点,就可触摸了。可今天的夜晚我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星空。

番月国大举征兵,应该是对祈国的战争开始了吧。

夜已深,萧然,阿依达和小丹都已经沉沉的睡去,唯有我还迟迟不能入睡,当然还有安莎,整个晚上她都在痴痴的看着阿依达,安抚着阿依达睡去后,她并没有入睡。瞟见她飘忽的眼神,我知道,她有话跟我说。可是我并不想听那些我所不能把握的,对他们mǔ_zǐ 的同情,却不能代表我就要负责他们将来的生活,一个连自己都不能把握的女子,我又这么有更多的能力和信心去帮助别人

“公子”安莎的一声轻呼让我回过神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噗通”一声,安莎居然跪在了我的面前“求公子阿依达吧”这我倒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直接。

“起来吧。”如此的拜礼,还真不习惯接受,而这样的跪也是我承受不起的。赶紧伸手去扶安莎,但是安莎却坚决的推开了我的手,直直的望着我的眼睛。这应该是在我遇到他们mǔ_zǐ 后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正视我吧。

“公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安莎冷静决绝的声音让我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其实,我本是祈国人。我跟爹生活在边城,七年前,科尔西去边城采购东西时,我们认识了。后来后来,我就跟他离开了边城。我们一直跟着克里族人一起生活。我们很幸福,科尔西很疼我,阿爹阿妈也都很和善,后来我们还有了阿依达,我以为我会一辈子跟着阿依达,生活在番月国。即使离开爹娘,我也觉得我的生活值得我当初的选择。”讲起这些往事,安莎的嘴角一直都留着一丝笑容。她是祈国人,其实我该想到了,游牧的番月女子,常年野外的生活,没有那么细腻的皮肤的。

“那么,你是想让我带阿依达去边城找你爹或去找科尔西”

“不,我爹七年前就已经跟我断绝fù_nǚ 关系了,并且七年前我离开后,爹也离开了边城。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说到这里,安莎的目光有些躲闪。不知道是我疑心太重还是安莎真的在隐藏什么。

“而科尔西,其实半年前,族人已经带给我消息,他,他已经去了”安莎说到这里,泪水又顺着白洁的面孔留了下来。“阿爹身体不好,阿依达还小,所以我隐瞒了这个消息。阿依达一直都以为他阿爹还活着。”

安莎的目的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她根本是在交代遗言她是祈国的女子,深受女子从一而终的毒害。又那样深爱着科尔西,在遭遇这样的变故后,她的未来真的可以在当成什么都没发生的以前,她活着,是为了阿依达,不忍丢下年幼的阿依达和年迈的阿爹,她只能独自撑起这个家。而现在,阿爹去了,当着阿依达的面她居然被那帮禽兽在她的脑海里,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她活着的理由了,她还有什么面目面对阿依达,面对她心爱的男人

本想说些什么,打消安莎的念头,但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跟她讲什么平等真诚自我

“公子,我看出你是一个好人,求求你阿依达吧阿依达很聪明的,也很懂事,他不会拖累你们的。下辈子,安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安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我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一股鲜红的血顺着安莎的胸口喷涌而出。是安莎偷藏了晚上我们用来割肉的刀子。萧然真是大意,这样一把刀用完怎么可以不收起来呢那把刀可不是普通的刀,那是千年寒铁精粹而成的寒玉币,锋利无比,一般的刀剑遇到它都要退避呢。

“安莎,安莎你这么这么傻啊”刀子的已深入心脉,我甚至听见肺部爆裂的声音,神仙也救不了安莎了。

“你会答应我么帮我照顾阿依达,好么”微弱的却带着无限渴求的声音,我还这么拒绝呢就凭这份真情,这份连我姓名都没问的信任,这个累赘我一定得带上了。安莎,你怎么可以这样,选择相信我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呢也许因为我眼睛里的平和和安定吧。记得很多年前有人说我的眼睛璀璨如星光般明亮,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学会隐藏,隐藏心里眼里的光芒,隐藏感情。而安莎,却如此轻易的看破我的伪装,选择相信我这样一个陌生人。我怎么能拒绝她的信任呢

“阿妈,阿妈”这时阿依达却突然的惊醒了,看着满身鲜血的安莎,阿依达疯了一样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安莎。

“阿依达,以后阿妈不在了,你就跟这位公子好不好”

“不,我谁也不跟,就跟阿妈一起。”阿依达使劲的摇着头,委屈的小脸爬满委屈的泪水。

“听话,阿依达,你是最勇敢的孩子,以后没有阿妈阿爹在身边,你一定会过的好的。”几乎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安莎勉强笑了笑,我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后心,慢慢的给她输入些真气,让她能够有足够的力气做点最后的交代。

哆嗦着,安莎从胸口摸出一块发出碧碧荧光的玉佩,塞进了阿依达的手中,然后死死的握紧阿依达的手,“这是你外公留给我的,你一定好好收着。”虽然只是一瞥,我却已经看出那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玉,那上面明显雕有象征身份的凤。这种时代,只有皇室或身份极高的达官贵人才能用龙凤这种图案。

希冀的目光望着我,我还怎么能拒绝,我理解这种宽厚的母爱,也羡慕这个女人的伟大。也许终因欠缺,所以面对母爱我总是无能为力。慢慢伸出了手握紧了安莎和阿依达的手。这应该是我对这个女人做出的最重要的承诺吧。

“跟着公子,不要找阿爹了”在阿依达点头下,安莎终于去了,结束了她二十五年的生命。至死她的手还紧紧抓着阿依达的手,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牵挂。她的梦,她的希望,她的科尔西,都消失在这个下午。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0

重生的小弱

今天草原的晚风,格外凄凉。

阿依达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哭闹,而是很安静的抱着安莎的遗体呆呆的坐了一夜。脸上没有了悲戚,没有愤恨,只有无限的凄凉。我知道,经过这一天,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围绕在父母身边嬉戏的稚子,他的童年已经消失,仇恨的种子已深埋心底,他的机会就是等待长大,等待变成更强的人,让自己不再这么无能为力。也许吧。

很多年以后,每看见冷酷的阿依达,我就会想起今天,想起他那些最后的眼泪,想起这个男孩是怎样从一个会流泪的孩子变成一个以冷血著称的男人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阿依达的眼泪,这天,埋葬的不仅仅是阿依达的童年啊,也埋葬了他的心吧

第二天,安葬了安莎,我便带着萧然,阿依达,小丹一起离开了这片染满鲜血的土地。

临行前,在安莎的坟前,我郑重的向阿依达说:“阿依达,你虽然六岁,但是很多事情,你必须要了解。其实你母亲已经告诉我,你阿爹已经在半年前死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了亲人。但是我还是要给你一个选择,我是一个流浪的人,不知道哪里是跟,明天会漂泊去哪里。所以,你如果选择跟我的话,我已经答应你的母亲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如果你选择回到你的族里,我会帮你找到族人,送你去那里。”

这样的选择是对一个孩子来说的,但是我觉得必须有让他选择的必要,因为我知道,阿依达已经不再是昨天的阿依达,他已经长大了。失去的太多,会使人过早的成熟。

沉默了一刻,凝视着母亲的坟墓,阿依达坚定的说:“阿妈希望我跟着你,我就一定会跟着你。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的,一定”最后的保证,我想应该使跟安莎说的吧。

“那你以后就叫我萧先生吧。”

从昨天到今天,在我们做着这一切的时候。萧然一直默默的站在我身边,直到现在,决定离开这里,她才像又活了过来。她好奇的眼光早紧紧的盯着小丹了,看来她对这条小藏獒的兴趣比对阿依达大的多。昨天到今天的相处,小丹很快的体会出我们对它的主人并无恶意,所以对我们的态度也好多了。面对萧然的挑逗,它已不像刚见面时的戒备和敌视了。

迎着,朝阳,我们向拉城飞驰而去。马匹不够,萧然带着阿依达,阿依达本想抱着小丹的,但萧然坚决不同意,美其名曰要与小丹建立感情,一定要放在她的怀里。不顾小丹和阿依达的抗议,萧然捞起小丹就飞奔而去。这小破孩,又作怪了,留下阿依达,只好跟我骑一匹马了。

扬起马鞭,追着萧然而去。一路上就听萧然,在那嘀咕。“哎呀,我可爱的小狗,你好可怜,几岁啦不对,你好像才满月吧刚满月就没mā mā 了,好可怜啊”这个萧然,小丹哪里能懂她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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