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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密爱2503房上

作者:单飞雪

男主角:黎祖驯

女主角:江小君

内容简介:

这日下午,她遇见了一个男人──黎祖驯。他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叼著烟,眼神放肆,轻笑却显得狂妄,嘴里温柔地说著教人招架不住的玩笑话不经意地,就这么撩动了她的心。她知道,像他这样放肆狂野的男人,是不会多费神瞧她一眼的。更明白,自己的害羞怯懦脸红,都只是他的甜点小菜。但对于她这种待他有闲有心情时就逗一下的小女生,他竟然如此“大方”地交给她两把钥匙,一把是他家的,另一把是旅馆房间的。而她不知打哪来的胆子,竟“毫不避嫌”地收下钥匙,找到时间就去开门,做尽一切讨好他的事。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变得什么都不怕,心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随便怎样都好

正文

无题

somewhere only we know

i walked across an empty land

我穿越了荒芜之地

i knew the pathway like the back of my hand

我清楚这些小径如同熟悉自己的手背

i felt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我感觉着地球,就在我脚下

sat by the river and it made me  plete

坐在河边,经过的河水让我完整

oh simple thing

很简单的事

where have you gone

你到哪去了

im getting old

我越来越年老了

and i need something to rely on

需要某些事让我可以依赖

so tell me when youre gonna let me in

所以告诉我要到何时,你才愿意让我加入

im getting tired

我已经越来越疲倦

and i need somewhere to begin

需要在某处重新开始

i came across a fallen tree

我跨过倾倒的树

i felt the branches of it looking at me

感觉那些浓密的树丛都在注视我

is this the place we used to love

是这地方吗我们曾经喜爱的地方

is this the place

是这里吗

that ive been dreaming of

这就是我一直梦到的地方吗

and if you have a minute

而如果你还有一些些时间

why dont we go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前往呢

talk about it somewhere only we know

聊聊关于我们都知道的某个地方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所有事也许都将结束了

so why dont we go

所以为何我们不前往呢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这些事终归都会结束

so why dont we go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前往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专辑keane keane〈somewhere only we know〉

基音合唱团〈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词曲chaplin, hughes, riceoxley

第一章

今年夏天,江小君十九岁,她已经历过十八个躁热无趣的夏季,但十九岁的这一年不同。

踏入十九岁的这天和昨日是分水岭,这天以后,她的心起了大变化,生活不再平淡。这天她有奇遇,并且,被这奇遇推向与过往截然不同,是热烈缤纷,是光辉眩目的绮丽时光。

此刻的台北犹如在大火炉里,金色阳光热辣辣,景物被暑气蒸得氤氲朦胧。

江小君在钢琴老师家练琴,这是个有着大庭院的一楼住宅。

琴室左侧,落地窗外庭院,蝉攀着老树,激情鸣叫,热烈求偶,渴望交配。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倚在树前吸烟,眼睛打量着落地窗内,被琴身阻挡,只隐约看见着白洋装的少女。

烦,这琴声令他烦躁。奇怪,贝多芬的曲子很热情,她却弹得生硬空洞,听着没感到激情,反觉得沈闷,酷暑也变阴沈。

琴声戛然而止,在老师家工作的欧巴桑,走进琴房,告诉江小君,老师晚点才到。小君推开落地窗,到屋外透气。外头闷热,她一时有些眼花,横在面前是成片金色阳光,伸手挡光,看见树前一个陌生男子,正在吸烟。在他身侧,搁着黄色冲浪板。

陌生的高大暗影,背光而立,烟圈从嘴呵出,白烟雾团团飘升,在江小君眼中,形成一幅神秘的景象。

金色阳光筛落在男子左侧,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觉得他的脸型棱角分明,透着刚毅的气息,身材颀长结实,古铜色皮肤,感觉很野性。他气定神闲,沈默地吸烟,不出声,就已成为她眼前最有力量的风景。像被定住似的,小君近乎着迷地打量他。

感觉到她的视线,男子转头,盯着她。小君心跳怦怦,慌慌移开视线,脸颊热烫。

“来学琴的”黎祖驯弹掉烟灰,懒洋洋地打量眼前这过分苍白的少女。

“你好,我是黎老师的学生,江小君。”她礼貌地自我介绍。

“江小君真秀气的名字。我是老师的弟弟,黎祖驯。”简单表明身分,他转过头,自顾自地抽烟。

话题戛然而止,她突兀地呆立着,很尴尬,只好随便找话说:“你知道老师几点回来吗”

黎祖驯回头,问:“你几点上课”

“一点。”

看看手表,他说:“都已经两点,你可以回去了。”

“老师不来了是不是”

“是啊”他声音温柔,可是眼色嘲讽。“不用上课,高兴吗”听她的琴声,也不像是热爱钢琴的。

“老师有跟你说要取消我的课吗”

他笑了,好整以暇地说:“没有。既然是一点上课,她迟到这么久,你回去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再等她一下好了。”老师没说,怎么好意思走。

“随便你。”他耸耸肩,弹熄香烟,扔了烟蒂。

几乎是反射性动作,小君立刻蹲下捡起烟蒂,转身,拿去垃圾桶扔。

他看了笑出来。“不会吧,这么乖”

“乱丢垃圾不大好。”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觑着她。“烟是烟草做的,又不是垃圾。扔在泥土还可以当肥料,扔在垃圾桶反而不环保。”他唬烂,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是这样吗不用扔垃圾桶小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还是扔地上好了。”又跑去垃圾桶要捡回烟蒂。

见鬼了黎祖驯叼着香烟,冷眼旁观,觉得她可笑。

她从垃圾桶搜出所有烟蒂,走过来,蹲下,烟蒂通通放泥土上,还一根根用心排整齐。很细心地又拾起一根树枝,刮起泥土,埋了烟蒂。嗯埋起来,才美观。

“黛玉葬花,你葬烟蒂啊”他哈哈大笑,笑得教小君觉得很糗。

一阵汽车呼啸,宝蓝色轿车煞在门外,一名头好壮壮的青年,从车窗探头出来喊。

“黎祖驯,走啦忠孝东路塞死我了,你来开,快”

黎祖驯拽起浪板就走,忽想到什么,回头,笑望她。“喂,好学生,要不要去冲浪”

“啊”小君呆住。

“去不去”又问一次。

她不敢。“可是可是我要上钢琴课,而且”而且跟你不熟。

“算了,这种天气,你还是待在冷气房弹钢琴。看你瘦巴巴的,跟去冲浪搞不好会中暑。”

好友催促。“喂走了啦”

黎祖驯将浪板安到车顶,坐入车内,踩下油门,突然她奔过来。

小君站在车窗旁。“我想去。”她好奇,关于冲浪关于他这个人,是头一回有冒险的冲动。

“你要去啊”黎祖驯的朋友,张天宝问:“浪板呢会冲浪吗”

小君摇头。

张天宝瞪祖驯。“x这时候还想把妹啊我们是要去练习欸”准备参加垦丁的冲浪比赛。

黎祖驯对江小君一笑,揶揄道:“小朋友,我随便问问,你还真的要跟啊你还是乖乖等老师回来喔,掰”

车子驶远,小君还怔在路旁。他不见了,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可恶,被耍了,但为什么不生气还希望再见面

老师黎珊珊随后赶到,跟音乐协会的朋友,讨论下半年演奏计划,耽误了上课时间。钢琴课结束,她留小君吃点心。欧巴桑准备下午茶,全套英式茶具,黎珊珊拿出一迭资料给小君。

“这些拿回去给你mā mā 看。”

是欧洲几个著名的音乐学院,小君的母亲江天云也是钢琴名家,很用心栽培女儿。江小君被誉为音乐神童,获奖无数,十七岁就能熟背巴赫“平均律”,江天云要女儿放弃保送师大的资格,打算送她出国留学。在江天云跟黎珊珊的计划下,小君现在每天练六小时钢琴,上课,参加音乐比赛,补习德英两国语言,这都为了入学顺利。

生活充实忙碌,但江小君脸上的那对大眼睛,没有少女该有的活力。

将资料收入袋里,小君说:“老师,我今天碰到你弟弟。”

黎珊珊脸色一变。“黎祖驯他有没有骚扰你”

骚扰小君愣住。“没有啊。”

“是吗”黎珊珊问:“他有跟你说话吗”

“只有聊一下。”

“我就知道,除了搭讪女孩子,他还会什么”她冷笑。“下次看见,别理他。”

“为什么”

“告诉我,你对他有什么看法”黎珊珊目光一凛,盯着小君。

“”像被看穿心思,小君下意识回避老师的视线。

黎珊珊又问:“是不是觉得他很帅很酷有趣很迷人”

“我没这样说”粉脸胀得通红,为什么凶她老师好反常。

“怎么被老师说中了是不是喜欢他啊”

“我们只聊了一下。”

黎珊珊口气轻蔑地说:“他说他是我弟不要脸。他不是,那个人是我爸跟外面的女人生的,你不用理他,下次遇到,把他当隐形人,老师是怕你被坏人骗,所以提醒你,离他越远越好。”说完,还恨恨补上一句:“他是败类。”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啊”

黎珊珊怒道:“不像高中跟帮派混差点退学,念三流大学,交的女朋友数都数不清,私生活乱得不得了,还搞过学运,差点毕不了业,他不坏全天下都好人了。”

小君噤声。在一向安分守己的她听来,黎祖驯活得可真精彩。没想到黎珊珊苦口婆心的一番告诫,竟造成反效果。越禁止小君接近黎祖驯,越说他坏,完蛋,小君对他就有更多的想象。

夕阳染黄沙滩,海鸥半空中盘旋,带咸味的海风,徐徐吹在脸上,听着浪拍沙滩的声响,懒洋洋地非常舒服。冲完浪,他们躺在沙滩上,浪板撇在一旁。

黎祖驯嘴上叼烟,双手枕在脑后。“浪点超差的,还不如找女人尬。”

“本来就是秋冬才有猛浪。”瞟黎祖驯一眼,张天宝问:“这次比赛有把握吗我这几天超紧张,都睡不着。”每次都是祖驯拿冠军,他总是拿亚军。

“无所谓啦,就玩玩,紧张个屁。”这也失眠可笑。

“上次要不是故意让你,我他妈的早就把奖杯搬回家。”

“让我不知道是谁前一晚跟美眉喝茫了。”

“跟你说,我这次绝对不能丢脸,我爸公司组了十人加油小组,要来看我比赛,没拿第一我他妈的糗大。”

黎祖驯瞟他一眼。“这样吧”他搂住天宝,咧嘴笑。“如果下水的每个都超厉害,我就想办法尬第一。”

“如果都满鸟的呢”

“如果都跟你一样鸟,我就比你更鸟,让你拿第一,怎样”

“欸欸欸话不是这样说,我没这意思喔。没关系,你尽管冲,大胆地冲”讲是这样讲啦,但真的挺想拿第一。

“加油小组”拍拍张天宝微凸的肚,黎祖驯笑着说:“全都女的呴”这个张天宝,冲浪为了把妹,不过有色无胆,每遇到真正喜欢的,一旦要告白,张天宝就会讲话结巴。

“是啊,全都女的”张天宝嘿嘿笑。“只有一个男的,不过他是gay。”

“好啦,兄弟罩你。可以的话,第一名让给你。”

这才是兄弟情哪,张天宝笑得开心哩“没拿过第一名,真的很想拿一次。”

张天宝家境富裕,财大气粗,崇拜黎祖驯,他觉得黎祖驯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念同一所大学,同学叫黎祖驯“打工天王”,大家准备考研究所,他老兄热衷打工,上课睡觉,没课就搞消失,以为他是缺钱,大家熟了以后,才知道,这家伙打工不为钱,他打工纯粹打爽的

喜欢某间餐厅的咖哩饭,就去那里当服务生。喜欢看电影,就跑去应征电影院工读生,看免费电影。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黎祖驯顾电影院,系上同学也一窝蜂到那间电影院杀时间,黎祖驯放水,大家免费看电影。正所谓好人难做,a同学发现这么好康,带妹妹去,b同学后来都带他的马子去,最后大家成群结队去,东窗事发,黎祖驯被解雇,电影院经理告到学校去,教官意思意思送支警告给黎祖驯,本来要记大过,但念在教官本人也带老婆去看了好几次免费电影,所以

餐厅啦电影院啦保龄球馆啦钓虾场啦撞球间啦,黎祖驯当时迷上什么,就在那些场所混。大学四年,同学从他身上得到很多好处,每次同学会忆起大学生涯,总忍不住赞叹因为祖驯,他们大学生活真美丽。

毕业后,同学有的出国留学,有的念研究所,黎祖驯因为荒废课业延毕两年,毕业后立刻入伍,现在他退伍了,张天宝还在修硕士学位。

“喂,退伍了,有什么打算”张天宝好奇黎祖驯有啥计划,他聪明世故,肯定有个很伟大的计划。

“当个快乐的打工仔喽”黎祖驯说。

“还打工”

“随便哪里兼个差,以前的唱片行老板一直叫我去,我在考虑。”

“是喔他有栽培你的计划吗以后会让你升店长吗”张天宝不愧是家里做生意的,想得比较多。

“拜托,只是兼差,一天了不起做五小时,栽培什么又不是做正职。”

“兼差钱哪够用”

“这就是我厉害的地方啦除了唱片行,我还会到金山老头那里教冲浪,老头说好了,钱不多,但东西随我用,又可以白吃白喝,他那里有很多上班族的女生想学冲浪,拜托我假日兼差教她们,以后我们不用借浪板了,跟老头拿就好了。”现在,是黎祖驯的冲浪时期。

“是喔”张天宝不爽了。“我也常去光顾老头的店,冲浪的技巧也不错啊,怎么不找我去教”

“唉呀,你家那么有钱,那点薪水,不敢请你去好不好”

“就算我肯免费教,老头也不会请我去的,你不用安慰我了。”他有自知之明,黎祖驯比他有人缘。

“小妞讲话别这么酸好吗”黎祖驯哈哈笑。

“不准叫我小妞”张天宝一拳呼上祖驯的肚子,好痛,可恶这家伙肌肉练得真硬。

看张天宝吃瘪,黎祖驯哈哈笑,戏谑地瞅着他。“大力一点嘛,小妞。”

“嗟”张天宝打量着黎祖驯

啊,这家伙太有魅力了,他老兄躺着,打赤膊穿冲浪裤,右腿跨在左膝上,古铜色胸肌腹肌超结实的,他双手盘脑后,悠哉悠哉晃着脚丫,嘴叼着烟。像无所事事的无赖,但那张好性格的脸,很奇怪,给人的感觉却是无害的。好像不管他请你去哪,你都可以放心跟随,他就是有这种魔力

瞧他露出白牙笑的咧,那满不在乎浪荡的笑容,连他这男人看了都心动,更甭提女孩子了。像原始动物不受社会价值观束缚,这家伙身上永远洋溢自在的气息,不管做什么,即使是稍微轻浮的举措,或恶意地开开玩笑,都会因为他讲话和举措太自然,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很容易就对他松懈心防。时刻散发轻松的气息,让周遭气氛愉快和平,这大概就是黎祖驯最大的魅力吧跟他在一起太舒服。

唉,听完黎祖驯的计划,张天宝难掩失望。“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到我爸的公司上班”都帮他乔好位置了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穿西装打领带,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矬死了。”

“可是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数学好,人缘好,朋友多,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难道你不想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把妹跟冲浪就是正经的工作,很多男的做得要死,那么成功,最大的动力,还不就为了把妹容易。”

“是喔”张天宝不死心,又怂恿:“那要不要搬来跟我住我家房间很多。”跟这家伙住,一定超有趣。而且祖驯和亲人关系恶劣,搬来住他家舒服多了。

“不用,住别人家超鸟的,住久了,以后跟你说话口气都变了,变窝囊。”黎祖驯拒绝。

“拜托,我不像你家人会给你脸色看。”

“我已经在找房子。”

“想住哪没钱的话在台北很难找到好房子。”

“随便啦。”他不在乎地。“再不行,可以去住2503。”

“不行”张天宝跳起来。“拜托,那里不能住”

“为什么不能住”

“住哪都好,就2503我反对,你要去住那里,我以后都不去找你,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踏进那里一步的。”

祖驯嗤一声,骂:“没用的家伙。”

张天宝很激动。“你讲给别人听,问他们那地方能不能住,能的话我头给你”

琴音断断续续,掺杂着严厉的斥责声,从大厦十二楼传出

“不对,重来”

“拍子乱了,再来”

“没看见这里的拍号吗为什么还这样弹”

江天云严厉地指正女儿的弹奏技巧。

自从老公外遇离婚,她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对小君特别严格。

前夫是指挥家,在业界小有名气,没想到婚后跟别人搞外遇。最可恶的是,外遇对象不过是个在餐厅端盘子的服务生。娘家家境优渥,江天云悍然拒绝前夫对女儿的任何照顾,让他再不能与女儿的生命有任何干系,以报复他的不忠。

女儿弹得真坏,江天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太急躁了,重来。”

见mā mā 生气了,小君更紧张了,越弹越糟。门铃响,有人来了,小君暗暗松了口气。

江天云去开门,门外是隔壁杨太太的独生女,杨美美。她穿着露肩背心,超短迷你裤。

“伯母我烤了饼干,请你们吃”

打扮真低俗江天云心里骂了句。“这怎么好意思太客气了,我们已经吃过晚餐,吃不下了。”

“没关系嘛,可以明天吃啊小君咧”杨美美探头往里边望。

“她在练琴。”江天云很冷淡。

“怎么一天到晚都要练琴我上礼拜找她,她要练琴,星期二找她,她也要练琴,不可以休息一下吗到底哪一天才不用练琴啊”

讲话真是没大没小“下个月小君要参加钢琴比赛,所以要常常练习。”意思是没空。

杨美美了解地点点头,望着她,没要走的意思。

江天云问:“还有事”

“我找她一下。”说完就往里边闯。

“欸”拦不住,只好朝里边喊:“小君,美美找你。”

“美美”小君从琴房跑出来,兴冲冲地拉住美美的手。“妈,我可以跟美美去房间吗”

“已经九点,不要聊太晚。”江天云板起面孔。

两个女孩笑闹着,手拉手去房间谈天说地。

坐在床上,小君跟美美讲起下午的奇遇。

美美听得津津有味。“会冲浪欸,酷喔长得怎样,帅不帅”

“不错啊,本来以为他真的要找我去冲浪,结果是开玩笑的。”

“如果是真的,你敢去像你老师说的,他那么坏,跟他出去太恐怖了。”

“是啊”小君躺下,望着天花板。“可是他不像坏人”

“你又知道”美美也躺下。“听你说的,我也想认识他,好像是很特别的人。”

“嗯”小君回忆下午的奇遇。“没想到我会说我要跟,好丢脸。”

“真勇敢,看不出你这么大胆喔”

“不知道欸,那时候真的好想去,那个浪板好漂亮”

“是因为他很帅吧你就失控了。”美美三八兮兮地演起来。“喔好帅喔好迷人的眼睛嗄冲浪好酷啊我可以去吗我可以跟吗拜托让我去嘛”美美陶醉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揪着胸口。“喔不行了我心跳得好快,啊我怎么了啊”

小君被美美逗得笑出眼泪,打她。“没有这样,没这么夸张啦”

砰江天云开门,她们立刻坐起,噤声不语。

“九点了,美美,你再不回家,你妈会担心你。”江天云下逐客令。

“我妈知道我在这,她不会担心我啦”

真不识相江天云笑问:“对了,美美,听说你在礼服公司当助理,怎么不继续升学考不好可以再考啊。”

小君尴尬了。“妈,美美本来就对造型工作有兴趣。”

“对啊,我念书没有小君厉害,我妈说,做人要有一技之长,所以我去跟造型师学化妆。”

“是吗”江天云轻蔑地:“你妈不知道学历很重要吗,我们小君本来可以保送师大,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要申请国外的音乐学院,让她去留学。”

“妈”mā mā 怎么好像在炫耀小君好尴尬啊

美美拍手叫好。“好欸,那以后就去国外就可以跟你们住,赞。”装傻。

江天云面黑黑,这女孩有没有自尊心

显然没有,美美拽住小君央求着:“你会去哪留学可以去巴黎吗听说巴黎最浪漫了,你如果在巴黎,我就可以去那里找你玩,不然纽约也行,我也好想去纽约看看,还是”

“晚安,美美,小君要练琴,不能跟你聊了喔。”江天云直接拉美美出去。

美美被挟持出去,可没一会儿挣脱了又跑回来在小君耳边悄道:“下次再遇见那个人,要跟我说喔”

“嗯。”小君脸红红,点头答应。

唱片行落地窗,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光线中,细尘飘荡,cd架前,江小君蹲在古典音乐区,戴耳罩,试听cd。

走道前,黎祖驯发现她了。他手抱胸,嘴角抿笑,看她小小身子缩在架前,夕光映红她的脸。大概是为了保护弹琴的双手,她戴着白手套,双手捧着黑色耳机罩,闭眼睛,听得入迷,长睫毛,光中微微翘,浓黑纤密耽溺在乐声里的江小君,浑不知这着迷的纯真样,有多吸引他。

黎祖驯看了良久,换了个站姿,瞧这小小人儿,垂着肩,缩着身,瘦得白衫松垮垮,黄白格子的百褶裙,因为蹲着,裙襬匍匐在地毯上这模样,可怜兮兮,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人间蒸发,很需要被呵护。

他挑了一张cd,走向她。

小君正听得入神,忽有人拿cd伸到面前,吓了她一跳。红黄两色cd,封面上写了很不雅的英文字never mind the bollocks,heres the sex pistols别理这些浑蛋,我们是性枪合唱团。抬头,看见来人,她惊得站起,一时慌乱,脚下一滑,他及时握住她手,拉她站好。

又见面了小君脸红耳热。

黎祖驯摘掉她的耳机,取走她的cd,将性枪合唱团sex pistols专辑塞入她手里。

他笑着说:“听这个才屌。”

“性枪”在手,像犯罪。小君脸更红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这上班,负责西洋音乐区。”

“喔。”

他瞧瞧她拿的cd。“古典乐拜托闷死。”

小君望着名称粗野的sex pistols,问:“这好听吗”

“正”

“喔。那我买回去听。”

“送你,我有员工价。”

“没关系,我自己买就好了。”

不管她的拒绝,黎祖驯径自走到柜台结帐。

小君追过去,在他背后啰啰嗦嗦地:“真的不用,我自己买就好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买,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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