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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1 / 2)

“这么晚了,不睡觉?”她穿着一件蕾丝的睡衣,走进他,问。

睡不着。

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让他浑身不自在。

但是,他结婚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只是为了一口气,他竟将自己到如此地步。

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娶谁,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也许,他的人生就是如此,永远在错过,永远迟一步,永远没有办法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感觉。

身旁的女人,在仔细观察着他。

“驭辰,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她对他露出笑容。

“什么事?”靠在阳台上,他问。

他们的新居,就在他贷款买的屋子里。

出生有钱人的她,住得了这么小的屋子,对这段婚姻,算给足了诚意。

“我怀孕了。”她笑容更深了。

她的人生很圆满,想得到的男人就站在她身边,一次击中就有了想要的继承人。

怀孕。

他的脑袋一阵空白。

“恭、恭喜。”

“恭喜我,还是恭喜自己?!”她反问。

他不知道。

“是你的,这几年除了你,我可没其他的男人。”看他反应怪怪的,她不悦的解释。

特意把这个消息留起来,作为新年礼物,但是,他的反应,太让人失望。

好一会儿,他的脑袋才恢复正常运转。

“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吗?”清空的脑子什么都没想,他脱口而出。

这个孩子,代表他人生不能对人说的污点。

他心里,没有任何幸福感。

看到黄慧君瞬间冻结的唇角,他扶额。

“对不起,算我没说。”理智回笼,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他没有任何权利,阻止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更何况,那是他的孩子。

只是。

“你怀疑了,我们不方便住在一起,我可以住到隔壁房吗?”他沉声问。

也许,这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让他可以提出分居。

她僵化。

……

大年初一的早晨。

昨晚,后来倦极沉眠的展岩,醒过来。

撑开眼皮,本能的,他先摸摸旁边的枕畔,居然,是空凉。

人呢?

昨天晚上,临睡前,她还攀附着他,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他挣扎着,艰难地撑起身子,微坐起来。

拨打她的手机。

居然是,关机状态。

他神情空白了几秒,回过神来,改拨母亲的手机。

被按掉,果然,半分钟不到,展mā mā 就推门进来。

“岩岩,你起床了?”展mā mā 端着一盅虫草炖品轻搁在他面前,“把虫草喝了,就可以吃早饭了。”

他点头,现在的他,几乎拿补品当饭吃。

展mā mā 一边盯着他喝炖品,一边看着他床头的垃圾筒在发呆。

里面,好几团的纸巾。

上面,好像有粘稠的痕迹。

很像、很像——

“妈,宁夜呢?”他也不废话,很干脆地问。

因为不放心他,自从他出院以后,父母都住在隔壁的客房里。

他就不信,昨天晚上的事,母亲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果然,展mā mā 回过神来,面露尴尬,“她好像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走掉了。”

他一边喝着炖品,一边淡淡蹙眉。

所以,不过夜,不温存的拥抱入眠,强完了他,就拍拍p股走人?

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岩岩,你们、你们——”展mā mā 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问了。

他把虫草喝完,“妈,你昨天说挑的那个日子是几号?”

“今年农历的四月二十八。”展mā mā 奇怪了,“怎么了?”

“先就这样搁着吧,就几千块钱的定金,大过年的不要找别人商家的晦气,等过了十五再说。”他淡淡回答。

宁夜如果真的怀孕,他会负责。

展mā mā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有其他思量。

母亲出去以后,他又发了一会呆。

心,有点乱。

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来电号码,露出微微笑容。

“阿依,新年好。”笑容,更深了。

“展岩,新年好。”电话里传来柔柔的声音。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话题一直围绕他的身体和日则。

突然,阿依沉默了一阵,忧愁地告诉他:“展岩,我见到他了……”

他一愣,然后认真问,“关于日则,他有说什么吗?”

她说,他听,然后,给他最中肯的建议。

条理清楚、明白,不偏不倚。

……

第二十章

正月二十。

展岩上班已经两周。

他第一天来上班,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自从他发生意外以后,公司一直动荡不安,公司可能会易主的传闻一直张嚣个不停,他的出现,也是给那些流言份子最好的打击。

只是,公司的气氛一直很不寻常。

更多背后的声音在悄悄议论。

“他的身体吃得消吗?很让人怀疑啊。”

“好可怜啊,残废了还要出来主持大局。”

“他连久坐都不行,在公司也可能只是窝在办公室里睡觉吧!”

“我们还是先和胡总他们维持邦交,有益无害!”

“依我看啊,我们还是找好下一个单位比较妥当,毕竟继承人的身体这样,公司能好起来吗?到时候经营不善,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就麻烦了!”

上下惶惶不安,只有当事人,比较淡定。

好像讨论、质疑的人,不是自己。

……

当初给自己建四楼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特意布置了一个休息房给自己,现在,他大多的时间,都在休息房里。

他的脊椎,还不能久坐。

他躺在床上,身旁叠着一大叠的文件,他一一详细翻看着。

“展总,要开会了。”吴助理来通知他。

这位吴助理,是他大学时的学长,能力超群,他不在的三年里,都是靠这位学长帮他撑住大局。

因为很少与人交恶,他人缘一直好,而且人脉也广,肯帮助他的人,有很多。

就连那个臭面孔的白立人,也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管理公司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开会之前,他和助理还有些事情要说。

“学长,我让你查得事情怎样了?”他靠在床上问。

父亲是面冷心善之人,很多事情知道不可行,但是,却拉不下脸,既然如此,这个恶人就由他来做。

“我们公司新一年的好几个单子,他抽了一笔很可观的好处,转给了另一个公司。”吴助理告诉他,“因为你身体的关系,很多客户有他们的顾虑,对公司将来也没什么信心,所以最近他小动作特别多,对公司伤害很大,现在外界也有很多不实流言,说因为你的关系,董事长打算会卖了厂房,不打算再继续事业,所以很多原来往来的单位,都不太打算和我们继续合作了。”

“恩。”他点头,低头看着手头上掌握的文件,这些原本该属于他们公司的定单。

看完以后,他心中已经有数。

其实,这些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胡峰是公司的元老,凭着技术又占了苍头般大小的干股,没有人敢动他。

“公司加厂房总资产评估价格大概五千万左右,胡峰占接近一成的干股,他原本是希望公司能易给他管理,现在董事长宣布继续由你继承以后,他希望能干脆瓜分掉公司,外面的同行有间新公司已经有意向邀请他加盟,他已经暗暗接触我们公司的管理阶层,估计会带走一大批人。”这些能干的吴助理,都帮他调查好了。

他叹口气。

才四个月而已,没想到,公司情况糟成这样。

这都是他父亲的关系,他出事以后,父亲确实看破了很多,观念在转变,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对公司的经营很无心,被人钻了空子。

“学长,推我去开会吧。”

下午两点,他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所有小股东们,都在场。

刚开始,是父亲的交接仪式。

父亲退休,他正式接班,成为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下面掌声一片,但是,听不出来多少是真心,多少是虚情。

他坐在轮椅上,从容看着这一幕。

他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想,也许就因为他天生是只没长脚的小鸟,到处的飞,老天爷才夺去了他的腿,让他的人生,从此“安定”下来。

这种说法,是有点自欺欺人,但是,人活着只能多想想自己肩膀上的重任。

不要垮掉。

他长大了。

废了一双腿,他要变得更加优秀,弥补身体的缺陷。

助理把他推上台,他把手上的文件,一搁:“我不需要发表什么上任感言,今天就算我说的再漂亮,也需要成绩单来证实,我只请各位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内我会整顿好公司,让你们看到未来的发展。”

“也许,今天的接班仪式以后,很多人会因为没有信心而离职,要走的人,我不拦,工资该怎么结算的,也不拖不欠!”他厉眸看了所有人一圈,“当然,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起作战的人,我会记住你们今天的坚定、忠诚、敬业!”

他话语一出,全场都鸦雀无声。

“新官上任三把火,最喜空口说白话。”下面有人冷哼。

是胡峰。

“留下来的人,加薪百分之十五。”他缓慢说出振奋人心的决定,“大家应该清楚,我们公司有这个经济能力!”

顿时,全场。

同样,有些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还有,胡副总经理从今天开始,将正式离职,不再参与公司内部管理。”此言一出,轩然大波。

“你什么意思,我在这公司有股份!”腾得一声,胡峰站了起来。

“在法律上来说,干股是指为了笼络人才,未出资而获得的股份,持有干股的人不具有对公司的任何实际控制权!现如今在工商局登记备案中,我展岩拥有这间公司所有的股份,是这间公司唯一的执行代理人!”

“但是我们有赠股协议书!”胡峰怒了,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

而实际上,他这一出戏,让所有拥有干股的小股份们全部消音。

他又拿出一份合同,“这是20年前,公司成立初期,胡副总经理与原董事长签定的赠股协议书,里面有注明,胡副总经理必须承担的责任,以及如若有严重侵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必要的撤股措施。”

学长吩咐秘书,把复印好的文件,一一分发下来。

“你们手上拿的,就是胡总经理严重侵害公司利益的证据!”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大家面面相觑。

谁胜谁负,谁强谁弱,一眼可窥。

现在的他,病弱、单薄,但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比慑人的强大气场,让下面的人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没有人再敢把他当病弱的残疾人来看待,而是公司气势磅礴的未来领袖。

……

一场硬战后。

“岩岩,胡峰带走了一批人。”父亲来告诉他。

“我知道。”他早有准备。

未来会有一段日子的混战期,但是他相信,不会持续太久。

“连我们的财务总监,也跟着他走了。”父亲又说。

“那是他的远房亲戚,带走了更好。”他不为所动。

“但是我就怕,财务这块被人弄了手脚,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找个熟手上岗,主要的是,不要怕吃苦,不能马虎,把起码近五年所有的账务,全部要重理!”这很难,到哪里临时找这样肯一心为公司的人?

“爸,你打电话给宁夜,叫她来上班吧。”但是,他想都不想,居然这样决定。

展爸爸愣住了。

“你们二老把她害得连工作都丢了,不该还她一个工作吗?”他淡淡反问。

那是,只是——

阿依已经在火车上,快到w城了啊!这不是故意找麻烦吗?

“爸,这是她的电话,还有家庭住址,你把公司的情况和她说说,她应该会来的。”他拿笔写在纸条上,然后推给父亲。

展爸爸愣愣的,弄不懂儿子的想法。

“但是——”他叹口气,“爸,你先问下她的身体状况,有没有不适合上班的理由。”他交代。

这才是重点。

他很想知道的重点。

从除夕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二十天,她真的信守“承诺”,没再烦他,没再缠着他,让他,简直都——

无语了。

第二十一章

很不幸,她没有怀孕。

在月经来潮的那一日,她呆坐了很久,也闷头哭了一天,但是,老天爷不想把这份幸运眷顾在她身上,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咬牙忍受。

但是,她没想到,会接到展爸爸的电话,在她准备开始接受从此以后命运中将不会再有他的踪迹的时候,人生,又给了她一道选择题。

而面对这道选择题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太久。

只因为,展爸爸的一句:岩岩现在身边太需要信得过的人。

于是,她来了,在原本没有任何可以再相见的理由下,却再次待在时刻都能看得见他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她与他的身份,是上下属关系。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财务总监这个位置,拿得薪水和付出的实力必须对等,她的资历不够,底下不服气的声音,和所有风言风语,让她单薄的肩膀,必须付出很大的艰辛,才能强撑着一力扛起。

她有时候,觉得压力好大,好想让人退缩。

但是,一次又一次在见到他推着轮椅拜访客户后那疲惫的背影,一次又一次见到他眼下的黑影越来越重,一次又一次得知他又夜宿在公司后,她就觉得,自己的付出很渺小。

即使,失去了站在爱人那个位置上的资格,她希望,通过努力,终有一天,她能有能力成为他的同伴、左右手。

“展总,这几处我是刚查出来的坏账和财务漏d。”

在公司里,他忙,她也忙,碰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是刻意回避,谁也只字不提私事,大家都只专注于公事。

展总。

当时,她初进公司,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客气的称呼他时,他惊讶、不适应的愣了好久。

见到他还在吃饭,她马上说:“展总,你先忙,我迟点再来。”反正,公司里除了他,她是第二个最迟下班的人,而且,有时候忙起来晚上不回家,她就干脆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晚。

“不,你等等,我已经吃好饭了。”他制止她离开。

他放下手上的筷子,伸手接过账本,坐在身旁照料他的阿依,动作麻利的帮他腰间塞入一个靠软枕,让他可以舒坦的半倚着,然后快速地帮他收拾好碗碟,收走床上的小桌子,不耽误他们的公事。

两个人的那种不用一言一语的默契,让宁夜的心房,有点微酸。

阿依会是一个好妻子。

男人都喜欢这种心灵纯美的女人,可以让他们安心、幸福。

她不难受。

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好再去坚持什么。

命运已经善待她,能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有机会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然后,逐渐见证他的成功。

展岩拍拍床畔,“坐。”看这些坏账,要一会儿时间,她一直干站在他面前,让他很不自在。

“展总,谢谢,不用了。”她淡淡的客气一笑,坚持站着。

下属不适合坐在上司床旁。

而且,阿依也在这里,她怕尴尬。

他有注意到,她与自己的对话,一日比一日更加公式化。

“阿依,你别忙了。日则也该吃完饭了,你去老师家接他吧。”他却先制止在旁忙碌的阿依。

他的日常生活,一日三餐,全部都是阿依在负责。

阿依看看时钟,接日则的时间也确实快到点了,也聪明知晓,他现在不想被人打扰。

虽然,猜不到,是公还是私。

“恩,我先去幼儿园接儿子,待会儿需要我再回公司吗?”阿依点头,然后问他。

平时,如果他不在公司夜宿的话,她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不用了。”他摇头。

“好,宁夜,你和展岩先忙,我不打扰了。”阿依很放心地讲,然后离开办公室。

反而,宁夜觉得有点尴尬。

“坐。”见阿依出去以后,他重新拍床边的位置。

他的动作像是一种试探。

想试探出,她对他越来越疏远、客气的原因。

果然。

“展总,真的不用的。”她公式化的微笑着摇头。

他有点气闷,“我叫你坐!”拉住她的手。

他好像,有点知道原因了。

之前,他太忙了,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现今的关系。

他这样拉着她,腰部微微腾空,才几十秒而已,她已经有点吃不消。

“好,我坐,你别硬撑!”她急忙坐在他旁畔。

于是,他心安了。

开始翻看账本。

“这处我们应该有什么应对措施?”他细查翻开一页账本指着,两个人开始商谈。

她讲,他听,他提议,她议论。

有商有量。

彼此的耐心,都很足。

像上下司,也像极了情侣。

而她,在空余的时候,不知不觉一直盯凝着他的右掌,因为,他的掌心一直覆在她的手臂上。

温温的,烫烫的。

连她自己也觉得,今晚,突然很暧昧。

在他伸手一个翻页时,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自己的手。

他有注意到。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整栋办公室,只剩下这里的灯光。

终于,处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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